第018章 雪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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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越下越大，漫不经心的堆在男人的发顶，严暄没有时间顾及自己身上的银白却将舒煦染护得很好，想要伸手摸摸女人的脸却惊觉自己的手太冷，讷讷的缩了回去。
“下雪的时候会不会想念我？每年下雪的时候，我都像疯了一样的想念你。”男人在舒煦染的耳边轻轻低喃，将怀中的女人搂得更紧更深，似是在感受着她的悲痛，但更像是深陷自己的回忆，带着美好过往却又格外深沉的回忆。
严暄无法忘记七年前，舒煦染蹲在警察局门口抓住了他衣角的下摆的模样，也是在这样一个雪又大又密的天气，哭得满脸泪痕眼睛通红，用已经沙哑了的声音轻轻说着，“借我点儿回家的钱吧，几十块就够，明天一早还你。”
严暄起初是没有什么耐性去理会路边的乞丐，只是看着这个女孩子格外可怜的模样，便随手扔了几张红色纸币过去，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个看起来不怎么靠谱的女孩子转天便会出现在严氏楼下。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男人紧蹙着眉头，看着眼前的女孩子，还有她递过来的纸钞。外面依旧在下雪，外面的世界是白色，舒煦染身上的羊绒大衣也是白色，一条天蓝色的围巾轻轻裹在她的脖颈间，好看的长发就这么肆意的散了下来。
“只要想知道就肯定能知道。”女孩故作神秘的说着，又俏皮的眨了眨眼，“其实，我只是记住了你的车牌号，然后打114查了查，总机小姐说那辆是严氏旗下的车子，我便过来了啊……”
“……”严暄愣愣的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舒煦染朝气蓬勃的脸孔。
“我不是乞丐哦……只是昨天被小偷抢了包，我哥哥又碰巧和同学去B市做医疗考察，警察又不负责帮我找到包包……实在没办法才会找你借钱的。”女孩连忙摆了摆手，认真的解释着，“现在钱还给你了，我心里就舒服了。谢谢哦！”
“你父母呢？”严暄冷冷的问了一句，这个女孩子年纪应该不大，那她的父母在哪里？
“妈妈在生下我的时候就离开家了，爸爸工作太忙很少回来。”明明说的是自己不太幸福的家庭生活可是脸上却挂着依旧明媚动人的笑意。这世界上并不是所有人都拥有不幸，也不是所有人都会幸福，但无论是快乐还是悲伤，提及的时候脸上都可以挂着笑，那其实也算是种爽快了。
“舒煦染！快点，要走了！”
“哦！马上来。”女孩又对严暄笑了笑，“我哥哥叫我了！拜拜。”
那抹白色的背影一溜烟的跑走，笑着挽上站在不远处男人的胳膊。严暄的眼底满载着羡慕和柔和，他突然想让这个女孩子可以留在自己身边，因为她的身上有着一股他从未见到过，从未体验过的温暖……
****
“煦煦，无论是快乐还是悲伤，我都会守着你……只要你回头就可以看到我，所以不用害怕，我在。”男人渐渐从自己的回忆中苏醒，扶着舒煦染的肩膀让她转过身来，认真仔细的望着那双哭得没有什么焦距的眼睛。
没有人会排斥哭泣时候的肩膀，亦如舒煦染，看到严暄，就好像心中所有的委屈和难过一下子都踏实了，伸手环住男人的脖子，下巴紧紧的放在他的肩膀上，舒煦染没有说什么话，只是抱着男人哭了一大场，哭到累了就抽噎着吸了吸鼻子。
男人怕自己的手太冷便用唇瓣一点一点吻去残存在舒煦染脸上的泪痕，又认真的亲了亲那抹泛着白的薄唇。
住院大楼中，金浩恩站在落地窗前将那抹相拥的身影看得格外仔细透彻，哪怕是这样，舒煦染都愿意扑到严暄的怀中哭泣吗？眼中的雪似乎也变得凄凉，他赌上了一切最后却还是输给了严暄，不，其实他没输，因为舒煦染就算屈从于现实的温暖，也没办法攻克心中的难关……严暄可是害他住院的人啊，舒煦染可以这么心安理得的接受他吗？绝对不可能。
不知过了多久，女人终于从严暄的怀抱中直起身，看着男人头顶和衣服上的积雪，眼神空洞的伸手帮他扫了扫。
“我讨厌下雪！就像讨厌秋天一样的讨厌下雪！”舒煦染默然的说着，捡起被雪微微埋住的手机和日记本，颤抖着站了起来。
“如果没有那个雪天，如果没有遇到你……或许我们的人生都会少些折磨。”舒煦染淡淡的说着，推开了男人的怀抱。只是看着他便觉得踏实安心，这样到底算不算是深爱呢？或许是但又或许不是……但无论是与否，一切都回不去了，她和严暄之间，再也回不去了。
舒煦染从男人的身边走过，脚步声渐渐变得空旷。
“煦煦，金浩恩不是我找人撞的！”男人忽然开口说道，他一向不喜欢为自己辩解，他一直不屑为自己辩解，可是他这次却.逼.不得已的开口了。
女人的身影顿了顿，又快速上了医院大楼的台阶，急匆匆的离开了。
回到程希的病房，舒煦染便立马将日记收到了自己的包中，日记他绝对不能让程希看到，绝对不可以！女人拉住了程希的右手，虎口和食指握枪的老茧让她心疼，然后便趴在弟弟的身上，失魂般的看着他熟睡的面孔，直到自己昏昏沉沉的睡熟了……漆黑的夜色中，严暄轻手轻脚的走进来，把自己的外套披在女人的身上，蹙着眉，将舒煦染的手从程希的手中拿了出来，她讨厌看着舒煦染和其他男人有接触，弟弟也不行！
舒煦阳坐了夜里的飞机赶回来，到了医院的时候天色刚蒙蒙亮，不忍心打扰舒煦染和程希睡觉便坐在沙发上，看着他们两个人。程希……应该就是程染阿姨的儿子吧？这么多年来他一直瞒着舒煦染母亲离家的真相也就是怕她太委屈，现在看起来，这个丫头比他想象的要坚强很多，要宽容很多……
程希缓缓睁开眼，看到趴在自己身上的舒煦染笑着将她的长发弄得蓬乱，再一转眼看到坐在一边的舒煦阳，面色立马变得窘迫起来。他和舒煦染相处了很长时间，可是对于自己的哥哥，只要想到他清楚的知道父亲和自己母亲.偷.情.的事情，心中总是有些忌惮更有些愧疚。
舒煦阳面带温润笑意的打量着程希的五官，淡淡的说了句，“应该是我弟弟没错，眉眼鼻唇，都生得好看极了。”
舒煦染被说话声吵醒，一股脑的坐了起来，朦胧的看了看程希，又看了看坐在沙发上的舒煦阳。
“唔……你们俩说什么呢？”
“说我们家的孩子都长得漂亮，只有你最难看。”舒煦阳笑着走过来，心疼的抚了抚舒煦染到现在依旧红肿的眼睛，“确实……从.整.容.医生的角度来看，程希比你要像我的家人！”
“去你的！我明明长得比你好看！”舒煦染不开心的瘪了瘪唇，又在看到程希憋着眼泪的模样时心疼的拉住他的手，“不，我们家程希最漂亮！”
舒煦阳的大手轻轻放在舒煦染和程希的手上，像个大家长般的笑了笑，“怎么把自己折腾到医院来了？如果早点来到我们身边的话，哥哥一定不会让你去当警察……”
“如果不当警察怎么找得到你们……”程希也笑，那抹温润的笑容像极了他们已故的父亲，舒煦阳看着程希也是一阵失神，然后便又恢复了爽朗的表情。
“没关系，喜欢当警察就继续当……要是鼻子眼哪里磕了碰了，哥哥帮你整回去！要是哪里留了伤疤皮肤变差，让你姐姐从公司帮你准备点保养品……”舒煦阳笑着又抚了抚舒煦染的长发，“我们染染又有了个弟弟，可不能像以前一样嚣张跋扈，肆无忌惮了！尊老爱幼这四个字就是专门为你准备的，尊敬我，疼爱程希！懂吗？”
舒煦染被哥哥的话逗笑，三个人你看着我笑，我看着你笑，谁都不会去顾及当年是谁因为谁而变得更加不幸，或是谁夺取了谁的幸福，因为拥有家人很困难，他们需要珍惜。
程希似乎很累，没说一会儿话后便又继续睡了，像疯狗一样奔跑了这么多年，也该累了。舒煦染拎着手包和舒煦阳一起走出病房，两个人来到停车场，坐上舒煦染的车子。
女人把日记放到舒煦阳的手中，脸上的表情渐渐变得低落，“这个先藏着吧，别让程希知道。”
舒煦阳没有说话，只是专注的看着自家妹妹，“其实我并不担心程希，我更担心你！”
“昨天严暄应该来过了吧？他的外套披在你的身上。”
“也可能不是严暄……是一个暗恋我良久的男人而已！”舒煦染故作轻松的说着。
“金浩恩受伤的事情虽然你只是随口一说……但我相信，应该不是严暄做的。”舒煦阳淡淡的笑了笑，“那件衣服明明是严暄三十岁生日时你送给他的，我陪你一起去买的……”
“舒医生，你要不也去当警察算了！”舒煦染不耐烦的说着，又伸手揉了揉格外疼的额头，拉下镜子看了看自己红肿异常的眼睛，无奈的叹了口气，“难看死了，这副模样怎么去公司上班啊……”
“对了！”一提到公司，舒煦染便迅速的想到了徐赞，“舒煦阳啊舒煦阳！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温润如玉的好男人！没想到你还敢在外面勾搭女人！”
“说吧！你到底在外面惹了什么祸！”
“你说什么呢？！”舒煦阳狐疑着蹙起了眉，对于妹妹的指控表示格外无辜。
“你少装傻，我新招来的小秘书手中为什么有我给你做的那条无敌丑陋的手链？！人家小姑娘还说要是没有你她就没法活了！”舒煦染兴致勃勃的问着，“徐赞才二十二岁，你都三十二了，我的哥哥啊……老牛吃嫩草也没有你这样的啊。”
“严暄还比你大八岁呢，你怎么不说他老牛吃嫩草！”舒煦阳玩味的看着自家妹妹，又默默的寻味着徐赞这个名字……
“我和严暄不一样！我二十岁的时候就嫁给他了！”
“徐赞……”舒煦阳默然的念叨着，突然灵光一闪。“啊！是那个姑娘啊！”
“哇靠，你竟然刚刚想起来，到底是哪个姑娘啊？人家徐赞还苦苦等着你呢，我也不敢告诉她你是我哥哥，谁知道你还……”
“别多想啊，我的好妹妹……徐赞是我刚刚当医生的时候接收的一个病人，全身百分之四十烧伤，最严重的就是脖子和侧脸，当时我们医院刚刚引进韩国的祛疤植皮技术，只是费用比较贵，他们家里条件不好更不愿意花大钱给孩子治病，我就替她垫了医院费……还帮她做了手术。只不过错过了植皮的最佳时间，脖子上应该还是留了个小疤痕。”舒煦染伸出小拇指比划着，为了证明这个疤痕之小，自己医术之高。
“哎……”舒煦染抚了抚自家哥哥的肩膀，“幸亏你不是个女孩……否则就真要做圣母玛利亚了！”
“我可不想当圣母玛利亚，只不过一个女孩子要是毁了脸后半辈子可就真是没指望了。哎呦……累了。”舒煦阳把座椅放倒，对着舒煦染疲惫的笑了笑，“这些日子一直在跟一个全身烧伤百分之八十的病人做殊死搏斗，每天都看着和僵尸一般的身体，今天看到你……唉，也跟个僵尸一样，怎么瘦了那么多？又没有好好吃饭吗？”
“咳……谁瘦了？我才没有。”舒煦染淡淡一笑，将自己纤细的手腕收进宽大的袖子中。
“Minu呢？好久没看到我家外甥了，真想他！”
“Minu在严暄那儿，这个孩子最近似乎在和我闹脾气，总是闷闷不乐的……或许去严暄那儿住几天会好些吧。”
“我觉得你回严暄那儿住几天也会好一些！”舒煦阳玩味的看着妹妹苍白的脸色，“真的不想你老公吗？”
*****
呜呜，过儿是哭着写完这两章滴，，，，哇哇哇，，入戏太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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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舒煦染抚了抚自家哥哥的肩膀，“幸亏你不是个女孩……否则就真要做圣母玛利亚了！”
“我可不想当圣母玛利亚，只不过一个女孩子要是毁了脸后半辈子可就真是没指望了。哎呦……累了。”舒煦阳把座椅放倒，对着舒煦染疲惫的笑了笑，“这些日子一直在跟一个全身烧伤百分之八十的病人做殊死搏斗，每天都看着和僵尸一般的身体，今天看到你……唉，也跟个僵尸一样，怎么瘦了那么多？又没有好好吃饭吗？”
“咳……谁瘦了？我才没有。”舒煦染淡淡一笑，将自己纤细的手腕收进宽大的袖子中。
“Minu呢？好久没看到我家外甥了，真想他！”
“Minu在严暄那儿，这个孩子最近似乎在和我闹脾气，总是闷闷不乐的……或许去严暄那儿住几天会好些吧。”
“我觉得你回严暄那儿住几天也会好一些！”舒煦阳玩味的看着妹妹苍白的脸色，“真的不想你老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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